熊在野

酒不醉人人自醉

张俊杰喝醉了。他平时是个斯斯文文的少爷,可一喝多就全没了形象。

余占鳌看他那副满脸通红,眼神迷离的样子就来气,因为这种情况下他是打也打不得,骂也骂不得,张俊杰却能对他肆意发酒疯。他粗着嗓子冲喜子他们喊:“谁让他喝酒的?脑子让驴踢啦?不知道这小子灌点黄汤就不是他啦?”一众兄弟面面相觑,刚才大伙儿是在一块玩闹折腾,但是谁也没有给张俊杰灌酒,本来都要散摊了,这位大少爷却不知从哪冒了出来,把自己喝得五迷三道的,脚步虚浮但目标明确的直奔了余占鳌的屋子,然后一屁股坐在墙角就不动弹了。喜子跟长发他们互相使了使眼色,一边陪着笑一边往屋外挪,大哥和张家少爷之间是一笔糊涂账,谁挨边谁倒霉。

等屋里就剩了他们俩,余占鳌撇着嘴坐在桌边,心里这个憋屈啊,本来为了跟九儿置气把恋儿带回来就很有些后悔,可是九儿那边没动静,这张俊杰倒是没完没了的跟他顶上了,有心教训他一顿吧,拳头都抬起来了又无可奈何的放下,他的指头上沾过张俊杰吐出来的血,打那以后两人再动手他就没使过全力。打不能真打,骂又骂不过,怎么琢磨自己都只有干受气的份,真不知道这个满口道理的犟种是哪路神仙给他送来的大佛。余占鳌运着气,但眼睛一直没离开过张俊杰,随时防备着他的发作。那个醉鬼抱着酒坛子窝在墙角,好长时间只是直瞪瞪的盯着余占鳌的脚面,等他晃晃悠悠贴着墙根直起了身,余占鳌就知道他要开始疯了。

“没心没肺的王八蛋!小人!无耻!”

饶是余占鳌做好了心理准备,张俊杰这几句骂一出口也让他额上的青筋跳了三跳,“你又皮痒了是吧?”

“九儿都给你生了两个孩子,你还要招惹别的女人,还是她的丫鬟,你还有没有点良心!”张俊杰的眼睛又红又湿,借着酒劲声音也比平时高了不少。

“那是我和九儿的事!用不着你管!”

“你做得不对我就要管!我不能眼看着九儿在你这受委屈!”

“她受委屈?我还觉得受委屈哪!”余占鳌的苦水涌到了嗓子眼,眼睛也开始红了。

张俊杰摇摇晃晃的蹭到了余占鳌跟前,两手用力的抓着他的肩膀,“你委屈啥?路是你一步步走的,谁逼你了?你敢做不敢当,算什么英雄好汉!”

余占鳌觉着这后两句有点耳熟,但是心头刚泛上来的酸楚倒是成功被张俊杰激了回去,“九儿不跟我,我就换个女人使使,我就是要让她戴九莲知道知道,我不是没人要!有的是女人愿意上老子的炕!”

“你就知道上炕!”

“啊?”余占鳌不知道怎么往下接了。

“就知道把女人拖进高粱地!就知道当土匪!”张俊杰的手胡乱抓了半天,总算找到了余占鳌的前襟,他抓住就不松手了。

余占鳌有点让他说懵了,在极近的距离对上张俊杰湿漉漉的眼睛,呼吸着对方炙热的气息,不知怎的,刚刚还一阵阵上涌的火气开始慢慢消散,眨了眨眼,他渐渐回过味来了,“对啊,我可不就是光知道上炕当土匪嘛,你知道为啥?因为滋味好啊”

张俊杰愣愣的瞅着余占鳌,有点不明白刚才还像要吃人的这位怎么忽然带上了笑。

余占鳌把胸膛往前挺了挺,攥住了张俊杰的两只手腕,“可惜呀,这些话我跟你说也是白说,你长这么大沾过女人吗?”

这下张俊杰火了“你瞧不起我!你怎么知道我没沾过!”

“啊?你沾过谁?九儿跟我的时候还是个……”

“九儿亲过我!”

两人的话几乎同时出口,余占鳌顿了顿,问“她亲过你?亲你哪儿了?”

“脸!”

余占鳌不出声了,片刻之后,他像疯子一样仰着脖子狂笑起来,“哈哈哈哈哈哈哈哈!!她,她亲你脸啦?你这便宜占大发啦哈哈哈哈哈哈哈!!”

笑了半天又喘了会儿气,余占鳌又问“那你知道她亲过我哪儿吗?”

这回轮到张俊杰说不出话了,咽了口吐沫,他憋出一句“不知羞耻!”

余占鳌的笑开始不是好笑了“你不知道吧?她不光亲我,她还咬我哪,咬在哪儿你再猜猜?”他一边说一边动手动脚,不怀好意的用两只贼爪子往张俊杰下三路招呼。

张俊杰有心抵挡余占鳌的撩拨,奈何酒喝多了头重脚轻,站都站不稳,只能尽量的闪躲,两个人绕着桌子转来转去,期间张俊杰被占去了无数的便宜。长衫的前襟被撕开了,露出了白皙的脖子,因为醉酒的燥热,白里还泛着红,仿佛雪中梅开,诱惑着人上前去闻一闻有没有想象中的芬芳。余占鳌在欲望面前向来只有俯首称臣的份,凑过去把脸深深的埋入张俊杰的颈窝,他使劲吸了一气,不像九儿身上那种甜甜的香气,张俊杰的味道是清爽干净的,就像晒了半晌的棉被,再配上一丝酒香,余占鳌觉得自己晕晕乎乎也要喝醉了。他像个饿急眼的猪羔子一样,撅着嘴在张俊杰身上拱来拱去,越拱越是干渴,他从来没有对着个男人起过兴,这打娘胎出来头一遭的体验倒是让他明白了九儿的感受,憋得狠了真是忍不住要咬人。把张俊杰紧紧搂在怀里,余占鳌连亲带咬,揉来搓去,可着劲的过瘾,等他想把人往炕上拎时,才发现张俊杰早就昏天黑地的睡了过去人事不省。

呼呼的喘着粗气,死死的瞪着怀里的睡脸,余占鳌在干与不干之间纠结了半天最终“唉”的叫了一声,轻手轻脚的把张俊杰抱上炕盖了被子,他大步走向墙角拎起了那个被冷落了好一会儿的酒坛子,仰头灌了几口,热辣的液体从上至下的抚慰了他的焦躁,余占鳌突然就觉得有点累,“你们都对,你们都委屈,我有委屈跟谁说去?”炕上的张俊杰呻吟了几声,好像很热似的踹开了被子,又把给他系好的前襟拉开了,余占鳌逼着自己转开了视线,“祖宗唉,”他大力搓了搓热腾腾的脸,“明儿,先把恋儿送到娘那里,剩下的以后再说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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